张涓：从中国女生“买”进斯坦福看美国大学录取的前门、后门和侧门

　　2019年3月爆出来的美国大学录取贿赂丑闻，最近又因为一名涉案中国女生斥资650万美元进斯坦福大学而再度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学生在南加大校园里参观；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这起涉案人数众多的贿赂丑闻是美国司法部历史上起诉人数最多的一个案件。3月12日，联邦检察官宣布至少有50人参与其中，其中33个学生的父母被控在2011年到2018年间向大学申请咨询师辛格支付了2500多万美元，辛格又用这笔钱贿赂大学官员或者考试机构的工作人员。但是，检察官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继续深挖。5月1日，《纽约时报》报道联邦检察官将继续追究其他通过贿赂入学的父母。消息一经纰漏，使得整个大洛杉矶地区涉及此事的有钱人战战兢兢。一时间，各大律所门厅若是，挤满了前来寻求帮助的父母们。

　　这起被司法部专门命名问“大学蓝调行动”(1999年的电影名)的案件最初引起联邦调查人员的注意是在2018年4月。当时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一起证券欺诈案，涉案的人员名叫图彬。他为了换取从轻惩罚，主动向调查人员纰漏耶鲁大学的女子足球教练向他索取45万美元换取他女儿进入该校的资格。作为和联邦调查局的合作，图彬带着窃听器在波士顿的酒店和耶鲁教练见面。最终耶鲁教练把此案的最大黑手辛格供了出来。

　　“大学蓝调行为”也因此找到了源头。辛格住在离洛杉矶不远、风景如画的海边小镇新港市。目前公布涉案的33名学生中有24名去了洛杉矶市中心的私立名校南加州大学(据辛格说他一共帮助了大约750个家庭的孩子申请大学)。这所大学是很多电影明星和导演的母校，包括《星球大战》的剧作者乔治·鲁克斯。很多电影明星对这所大学也趋之若鹜。

　　电影明星洛克林花了50万美元把两个女儿通过体育特长生送进了南加大。当贿赂丑闻最初被纰漏出来的时候，洛克林的小女儿正在和亿万富翁、洛杉矶警察委员会主席，南加大董事会主席的女儿一起畅游巴哈马的私人邮轮上。

　　这样的家庭，这般的富有，为什么还对大学教育如此痴迷?为什么又要想方设法进入自己心仪的学校?是要改变经济地位，还是社会地位，还是其他令人捉摸不透的原因?

　　《纽约时报》4月份专门做了一期播客，名为《贿赂上大学》。三位记者分析这些家庭的孩子已经相对富有，大学文凭不会很大程度上改变他们的经济地位，因为他们已经在金字塔上比较靠上的位置。同样的，他们上学也不是为了改变社会地位，因为他们已经有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这和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是不同的。更多的，也许这些孩子的父母是为了荣耀和面子，也许为了孩子在某个特定学校里结识到的关系网，也许是过度保护孩子的自尊和自信。不管出于那个原因，这批父母贿赂上学的做法触犯了法律。

　　但是，我们经常听到有钱人大肆向名校捐款上学的事例。比如，第一女婿库什纳的父亲曾经为了他能上哈佛大学，提早托人向麻省的参议院肯尼迪打招呼，肯尼迪又向学校的招生办公室传话，这样，库什纳就上了哈佛招生办公室特别关注的对象。但是，仅仅“刷脸”哈佛是看不上的。在库什纳被录取后不久，他的父亲就承诺在几年的时间里向哈佛捐助250万美元，最后据说总共捐了300多万美元。

　　同样是撒钱进大学，为什么有的父母成了做慈善，而有的父母要进监狱呢?

　　根据《贿赂进大学》，在美国基本上有三条途径进入大学：前门，后门，侧门。所谓的前门是通过学生个人SAT成绩，GPA，课外活动，AP课程等等，如果父母是申请学校的毕业生，也可能成为加分项。后门操作起来比较复杂，需要孩子父母，孩子甚至申请指导人员多年精心经营，包括给学校大额捐助，精心设计孩子的课外活动，提早帮孩子打造闪亮的门面。这些努力有父母资金上的大量资助，但绝对不是十几个小时辅导SAT考试那样简单，而是一个系统复杂的申请过程。

　　侧门就是贿赂丑闻所涉及的，即通过贿赂，舞弊等不正当手段进入高校。辛格的贿赂王国所采用的正是这两种手段。在美国大学里，很多大学的体育项目相当优秀，有的是向奥运会输送运动员的水平。而教练可以直接向招生办公室的人打招呼，指定要某体育特长的学生。辛格借用教练的这个特权，向好几个学校的教练贿赂，录取他的客户。辛格的舞弊则是首先搞定某个考点，在他的考点之内，要么请人代考SAT;要么让一个曾经的哈佛考试高手现场“指导”考生;或者贿赂监考官事后帮助考生更改考题。

辛格三月份走出波士顿的联邦法院；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舞弊和贿赂是法律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辛格有可能面临最长65年的监禁，并处以125万美元的罚款。涉案的父母有的被控邮件欺诈，有的是洗钱罪，有的是诚信服务邮件欺诈，刑期最长在10年到20年不等(3年后可以假释)，并处以25万美元罚款。

　　显然，侧门和后门相似的地方是都要花大额或者相当一笔资金进入大学。只是侧门父母更急于求成，希望达到一步登天的效果。

　　作者是钝角网驻美国编辑。她同时也担任乔治·布什美中关系基金会的总裁特别顾问(The George H W Bush Foundation for US-China Relations)，以及卡特中心“The U.S.-China Perception Monitor”的特约编辑。

　　2019年3月爆出来的美国大学录取贿赂丑闻，最近又因为一名涉案中国女生斥资650万美元进斯坦福大学而再度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学生在南加大校园里参观；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这起涉案人数众多的贿赂丑闻是美国司法部历史上起诉人数最多的一个案件。3月12日，联邦检察官宣布至少有50人参与其中，其中33个学生的父母被控在2011年到2018年间向大学申请咨询师辛格支付了2500多万美元，辛格又用这笔钱贿赂大学官员或者考试机构的工作人员。但是，检察官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继续深挖。5月1日，《纽约时报》报道联邦检察官将继续追究其他通过贿赂入学的父母。消息一经纰漏，使得整个大洛杉矶地区涉及此事的有钱人战战兢兢。一时间，各大律所门厅若是，挤满了前来寻求帮助的父母们。

　　这起被司法部专门命名问“大学蓝调行动”(1999年的电影名)的案件最初引起联邦调查人员的注意是在2018年4月。当时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一起证券欺诈案，涉案的人员名叫图彬。他为了换取从轻惩罚，主动向调查人员纰漏耶鲁大学的女子足球教练向他索取45万美元换取他女儿进入该校的资格。作为和联邦调查局的合作，图彬带着窃听器在波士顿的酒店和耶鲁教练见面。最终耶鲁教练把此案的最大黑手辛格供了出来。

　　“大学蓝调行为”也因此找到了源头。辛格住在离洛杉矶不远、风景如画的海边小镇新港市。目前公布涉案的33名学生中有24名去了洛杉矶市中心的私立名校南加州大学(据辛格说他一共帮助了大约750个家庭的孩子申请大学)。这所大学是很多电影明星和导演的母校，包括《星球大战》的剧作者乔治·鲁克斯。很多电影明星对这所大学也趋之若鹜。

　　电影明星洛克林花了50万美元把两个女儿通过体育特长生送进了南加大。当贿赂丑闻最初被纰漏出来的时候，洛克林的小女儿正在和亿万富翁、洛杉矶警察委员会主席，南加大董事会主席的女儿一起畅游巴哈马的私人邮轮上。

　　这样的家庭，这般的富有，为什么还对大学教育如此痴迷?为什么又要想方设法进入自己心仪的学校?是要改变经济地位，还是社会地位，还是其他令人捉摸不透的原因?

　　《纽约时报》4月份专门做了一期播客，名为《贿赂上大学》。三位记者分析这些家庭的孩子已经相对富有，大学文凭不会很大程度上改变他们的经济地位，因为他们已经在金字塔上比较靠上的位置。同样的，他们上学也不是为了改变社会地位，因为他们已经有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这和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是不同的。更多的，也许这些孩子的父母是为了荣耀和面子，也许为了孩子在某个特定学校里结识到的关系网，也许是过度保护孩子的自尊和自信。不管出于那个原因，这批父母贿赂上学的做法触犯了法律。

　　但是，我们经常听到有钱人大肆向名校捐款上学的事例。比如，第一女婿库什纳的父亲曾经为了他能上哈佛大学，提早托人向麻省的参议院肯尼迪打招呼，肯尼迪又向学校的招生办公室传话，这样，库什纳就上了哈佛招生办公室特别关注的对象。但是，仅仅“刷脸”哈佛是看不上的。在库什纳被录取后不久，他的父亲就承诺在几年的时间里向哈佛捐助250万美元，最后据说总共捐了300多万美元。

　　同样是撒钱进大学，为什么有的父母成了做慈善，而有的父母要进监狱呢?

　　根据《贿赂进大学》，在美国基本上有三条途径进入大学：前门，后门，侧门。所谓的前门是通过学生个人SAT成绩，GPA，课外活动，AP课程等等，如果父母是申请学校的毕业生，也可能成为加分项。后门操作起来比较复杂，需要孩子父母，孩子甚至申请指导人员多年精心经营，包括给学校大额捐助，精心设计孩子的课外活动，提早帮孩子打造闪亮的门面。这些努力有父母资金上的大量资助，但绝对不是十几个小时辅导SAT考试那样简单，而是一个系统复杂的申请过程。

　　侧门就是贿赂丑闻所涉及的，即通过贿赂，舞弊等不正当手段进入高校。辛格的贿赂王国所采用的正是这两种手段。在美国大学里，很多大学的体育项目相当优秀，有的是向奥运会输送运动员的水平。而教练可以直接向招生办公室的人打招呼，指定要某体育特长的学生。辛格借用教练的这个特权，向好几个学校的教练贿赂，录取他的客户。辛格的舞弊则是首先搞定某个考点，在他的考点之内，要么请人代考SAT;要么让一个曾经的哈佛考试高手现场“指导”考生;或者贿赂监考官事后帮助考生更改考题。

辛格三月份走出波士顿的联邦法院；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舞弊和贿赂是法律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辛格有可能面临最长65年的监禁，并处以125万美元的罚款。涉案的父母有的被控邮件欺诈，有的是洗钱罪，有的是诚信服务邮件欺诈，刑期最长在10年到20年不等(3年后可以假释)，并处以25万美元罚款。

　　显然，侧门和后门相似的地方是都要花大额或者相当一笔资金进入大学。只是侧门父母更急于求成，希望达到一步登天的效果。

　　作者是钝角网驻美国编辑。她同时也担任乔治·布什美中关系基金会的总裁特别顾问(The George H W Bush Foundation for US-China Relations)，以及卡特中心“The U.S.-China Perception Monitor”的特约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