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班多：美朝僵局或致“战火和怒火”再现?以威慑为后盾的谈判需要推进

　　几年前，特朗普政府似乎把朝鲜半岛推到了战争边缘。总统与朝鲜最高领导人唇枪舌剑相互羞辱，还派遣了他所说的“无敌舰队”前往朝鲜海岸，以“炮火和怒火”威胁朝鲜。冲突的后果极有可能是灾难性的，尤其是对美国的盟友韩国来说。

　　令人高兴的是，谈判而不是战争发生了。与华盛顿被玩弄或欺骗的说法相反，朝鲜终止了导弹和核试验，金正恩开始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政治家，他开始会见外国领导人，平壤还关闭了宁边核设施。据报道，在金正恩和特朗普举行河内峰会之前，平壤同意发表和平声明，并互设联络处。这些走向关系正常化的步骤将使美国和韩国以及朝鲜受益。此外，平壤同意继续推进归还在朝鲜战争中丧生的美军将士的遗骸。

　　不过，金正恩和特朗普建立“友谊”的最终目标仍然是不确定的。几乎可以肯定地说，特朗普声称的统治朝鲜的金氏家族最新一代准备完全解除核武装是错误的。事实上，特朗普总统及其前任的行为让无核化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遥远。

　　在国际上，核武器确保了朝鲜的地位;在军事上，核设施增强了平壤的破坏力;在国内，核计划巩固了军方对朝鲜政权的忠诚。对于一个没有可靠盟友的孤立、贫穷的小国来说，拥有核武器是对抗美国压倒性军事力量唯一可靠的威慑力量。只有核弹和导弹才能让朝鲜平衡自战争结束以来双方持续失衡的力量对比。

　　由于美国将平壤称为“邪恶”政权，朝鲜寻求核威慑的意义更大。加之，美国攻击了几个无核政权，并放弃了早些时候的外交承诺(主要是伊朗核协议)，且特朗普任命了一位主张对朝鲜动武的国家安全顾问。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天真的领导人才会按特朗普政府的要求单方面、完全和迅速地解除核武装。而金正恩在28岁时继承父亲的地位后就用残酷的手段巩固了权力，显然，他并不幼稚。

　　然而，在去年特朗普和金正恩的新加坡峰会上，平壤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路线图。金正恩希望改善双边关系，建立区域和平机制;然后将实现无核化。在那时，当然有理由怀疑朝鲜是否会真的永久放弃所有核武器。但完全可核查、不可逆转的无核化虽然可取，却并非是确保美国安全的先决条件。

　　华盛顿对这种路线的否定可能导致更为糟糕的情况，值得注意的先例是斯大林领导的苏联和毛泽东治下的中国，这两个国家在拥核过程中都同样激进，且强大得多。而朝鲜的目标是威慑而不是攻击美国。

　　更重要的是，朝鲜可能愿意采取较小的步骤，这既可能导致无核化，也有利于他们自己。例如，正式结束核试验并限制其核计划。平壤还可以拆除各种核设施，并允许国际核查人员进入。此外，金正恩可以从他们的前沿阵地撤回常规部队，扩大南北的合作活动。

　　当然，朝鲜新近采取的合作立场不应仅凭这些说辞就被接受。金正恩并非自由派改革者，他可能把这个过程视为一场游戏。然而，他的目标看起来比他父亲和祖父的目标更趋向国际主流。

　　首先，金正恩似乎对经济改革持严肃态度。或许他只是认识到，如果他的国家的经济还停留在悬崖上，就永远不会强大和有韧性。韩国的经济成功是对朝鲜集体主义的尖锐谴责，而中国的经验表明，一个政权可以在放松经济规则的同时保持政治控制。然而，经济转型需要进入全球市场，尤其是投资和贸易领域。

　　其次，这位朝鲜强人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从国际隐士变成了政治家，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当然，他在峰会上表现出了外交天赋。就连韩国外交官也对他印象深刻，比如他对待韩国总统文在寅表现出与年龄相称的尊重，并承认朝鲜的不足。

　　几年前，特朗普政府似乎把朝鲜半岛推到了战争边缘。总统与朝鲜最高领导人唇枪舌剑相互羞辱，还派遣了他所说的“无敌舰队”前往朝鲜海岸，以“炮火和怒火”威胁朝鲜。冲突的后果极有可能是灾难性的，尤其是对美国的盟友韩国来说。

　　令人高兴的是，谈判而不是战争发生了。与华盛顿被玩弄或欺骗的说法相反，朝鲜终止了导弹和核试验，金正恩开始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政治家，他开始会见外国领导人，平壤还关闭了宁边核设施。据报道，在金正恩和特朗普举行河内峰会之前，平壤同意发表和平声明，并互设联络处。这些走向关系正常化的步骤将使美国和韩国以及朝鲜受益。此外，平壤同意继续推进归还在朝鲜战争中丧生的美军将士的遗骸。

　　不过，金正恩和特朗普建立“友谊”的最终目标仍然是不确定的。几乎可以肯定地说，特朗普声称的统治朝鲜的金氏家族最新一代准备完全解除核武装是错误的。事实上，特朗普总统及其前任的行为让无核化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遥远。

　　在国际上，核武器确保了朝鲜的地位;在军事上，核设施增强了平壤的破坏力;在国内，核计划巩固了军方对朝鲜政权的忠诚。对于一个没有可靠盟友的孤立、贫穷的小国来说，拥有核武器是对抗美国压倒性军事力量唯一可靠的威慑力量。只有核弹和导弹才能让朝鲜平衡自战争结束以来双方持续失衡的力量对比。

　　由于美国将平壤称为“邪恶”政权，朝鲜寻求核威慑的意义更大。加之，美国攻击了几个无核政权，并放弃了早些时候的外交承诺(主要是伊朗核协议)，且特朗普任命了一位主张对朝鲜动武的国家安全顾问。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天真的领导人才会按特朗普政府的要求单方面、完全和迅速地解除核武装。而金正恩在28岁时继承父亲的地位后就用残酷的手段巩固了权力，显然，他并不幼稚。

　　然而，在去年特朗普和金正恩的新加坡峰会上，平壤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路线图。金正恩希望改善双边关系，建立区域和平机制;然后将实现无核化。在那时，当然有理由怀疑朝鲜是否会真的永久放弃所有核武器。但完全可核查、不可逆转的无核化虽然可取，却并非是确保美国安全的先决条件。

　　华盛顿对这种路线的否定可能导致更为糟糕的情况，值得注意的先例是斯大林领导的苏联和毛泽东治下的中国，这两个国家在拥核过程中都同样激进，且强大得多。而朝鲜的目标是威慑而不是攻击美国。

　　更重要的是，朝鲜可能愿意采取较小的步骤，这既可能导致无核化，也有利于他们自己。例如，正式结束核试验并限制其核计划。平壤还可以拆除各种核设施，并允许国际核查人员进入。此外，金正恩可以从他们的前沿阵地撤回常规部队，扩大南北的合作活动。

　　当然，朝鲜新近采取的合作立场不应仅凭这些说辞就被接受。金正恩并非自由派改革者，他可能把这个过程视为一场游戏。然而，他的目标看起来比他父亲和祖父的目标更趋向国际主流。

　　首先，金正恩似乎对经济改革持严肃态度。或许他只是认识到，如果他的国家的经济还停留在悬崖上，就永远不会强大和有韧性。韩国的经济成功是对朝鲜集体主义的尖锐谴责，而中国的经验表明，一个政权可以在放松经济规则的同时保持政治控制。然而，经济转型需要进入全球市场，尤其是投资和贸易领域。

　　其次，这位朝鲜强人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从国际隐士变成了政治家，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当然，他在峰会上表现出了外交天赋。就连韩国外交官也对他印象深刻，比如他对待韩国总统文在寅表现出与年龄相称的尊重，并承认朝鲜的不足。

　　最重要的是，平壤已经从一个在世界各地被妖魔化的军事目标，变成了一个只在报纸封底提到几乎被遗忘的问题。有关“无敌战舰”和战争的讨论在华盛顿已经销声匿迹。对金正恩统治最严重的外部威胁是美国的军事行动，但如果没有朝鲜的挑衅，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金正恩的新路线只是一个短期的骗局，那么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这种优势也将是短暂的。例如，华盛顿可以重新实施它解除的任何制裁。如果平壤违背协议，中国将会感到尴尬，并更倾向于与美国合作。朝鲜重返对抗也会损害文在寅的信誉，并迫使他的政府相应地调整政策。例如，尽管华盛顿方面周六对朝鲜的短程导弹试射不予理睬(这是自2017年11月以来的首次此类试射)，但首尔方面强烈谴责了朝鲜政权。而只要金正恩扮演负责任的政治家，新的峰会邀请就会向他发出。

　　然而，金正恩是否愿意进行实质性的军备控制，无论这样做是否会带来全面无核化，只能通过进一步的谈判来检验。不幸的是，华盛顿坚持要求只有朝鲜立即交出所有核武器，才有希望获得特朗普政府对朝鲜友好，这有可能造成永久性的僵局。除非两国领导人本就彼此怀有好感，最终说服对方接受一个更宽松的议程，否则同样的想法可能会变成一种共同的背叛感，并决定重复2017年的危险策略。

　　朝鲜最近的一次导弹试射是平壤试图用其由来已久的边缘政策来打破僵局。测试的导弹飞行距离在42到124英里之间。美国的国土显然不在其射程之内，但是韩国首都首尔却在他们的射程之内。特朗普对朝鲜的导弹实验不予理会，并坚称金正恩“不想违背对我的承诺。交易将会发生!”然而，如果朝鲜测试洲际导弹和核武器，特朗普将难以表现出如此圆滑的态度。

　　与此同时，作为半岛最重要的双边关系，朝韩之间也开始出现裂痕。由于双边经济合作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制裁的阻碍，平壤方面对韩国的角色不屑一顾，包括文在寅提出的再次举行峰会的提议。与此同时，由于韩国经济增长放缓，文在寅在国内受到越来越多的批评，而且，半岛关系缓和是文在寅的主要政绩，与北方关系的恶化将使他必须做出相应的反应。

　　如果朝鲜与韩美的关系出现倒退，局势可能重回2017年末的局面——一场充满羞辱、故作姿态的威胁，战争可能性大大增加的对抗状态。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恐怕没有简单的办法可以扭转。

　　对朝鲜的制裁将使其继续陷于穷困之中，但不太可能改变其政策。美国的经济武器从未迫使外国政府放弃其核心利益。(而制裁确实驱使日本在1941年向美国发动战争。)华盛顿可能会通过国际支持寻求对朝鲜更严厉的制裁，这正是与平壤关系的主要障碍。

　　出现战争会更糟糕。尽管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认为，任何冲突都会“在那里(而不是这里)”发生，但美国人将被深深卷入其中。首尔将面临被常规武器打击的巨大风险。假设朝鲜能够用核弹头打击目标区域，首尔和东京以及冲绳和关岛的美军基地将是明显的目标。尽管伤亡估计纯粹是推测性的，但有些数字甚至高达数百万。

　　所有这些使得以威慑为后盾的谈判成为唯一现实的选择。但为了谈判取得进展，特朗普政府必须放弃要求朝鲜做它不能做的事情。总统可以建议两国签署一项协议，正式确定就联络处、和平宣言和归还美国将士遗骸达成的谅解。特朗普还应该废除美国国务院对进出朝鲜的旅行禁令。这些步骤将有助于实现金正恩坚持要建立的信任。

　　然后可以就去核问题展开谈判。一位深谙房地产交易的总统应该对这种交易方式感到满意。核清单的价值是多少?关闭宁边核设施或派遣核查人员如何?华盛顿应该让平壤认识到，一旦协议破裂，美国的制裁将会卷土重来。但首先，特朗普可以先放松对朝韩合作的一些限制，提高首尔的可信度。

　　华盛顿必须在未来一年寻求有限度的成功，但不能人为设定最后期限。特朗普应该把每一项成就都视为全面无核化漫长而艰难道路上的一步。一旦开始，就能很快确定金正恩是不是认真的。他真的愿意交出库存，关闭宁边核设施，或者采取其他实质性措施吗?或者一年多的对话没有任何显著的结果?无论发生什么，美国都可以相应地调整其政策。

　　特朗普似乎是真诚地希望与朝鲜接触。金正恩看起来也是很认真地想要在国际上采取与前任不同的方式。任何一方都不应不作出更大努力达成协议，错失使朝鲜半岛更加稳定安全，实现和平与繁荣的机遇。

　　作者系美国卡托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的特别助理，本文译自《国家利益》官网;原文网址：https://nationalinterest.org/blog/korea-watch/north-korea-return-fire-and-fury-isnt-worth-risks-56197?page=0%2C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