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朝鲜从不信任中国

　　今年二月，中朝关系屡遭打击：首先长期在中国保护下的金正男，朝鲜领袖金正恩的兄弟，遭到刺杀，接着朝鲜又了进行新一轮的导弹试射。朝鲜的这些行为引起了日本与韩国的公开不满，以及中国克制外表下的愤怒。在外交部长王毅与美国国务卿蒂勒森会面过后不久，中国就决定在2017年全面禁止进口朝鲜煤炭。

　　3月7日，一段名为KHS的视频被用户Cheollima Civil Defense上传至YouTube视频网站。视频中，一名年轻男子声称自己是金正男之子——金韩松，并亲口承认了父亲金正男的死亡。韩国首尔新闻报道称，这个名为“Cheollima Civil Defense”的YouTube用户，同时也是为金正男家属提供保护的秘密组织。该组织中文译名为千里马民防委，是秘密脱北团体。该组织在官网发文表示，金正男的家属上个月向组织求救，要求组织协助逃离并提供保护。该组织还感谢4国协助保护金正男家属，包括荷兰、中国、美国和第四个不愿具名的政府

　　这不禁让人对中美合作向朝鲜施压使其放弃核武器多了一份期待。在美国参议院举行的听证会上，蒂勒森称中国对朝鲜政权有着“绝对的控制”。在回应朝鲜新一轮导弹试射时，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也发表了类似的观点。虽然中国对朝鲜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但中国并不能改变平壤在其认为命运攸关的事务上的立场，比如核武器或者改革。另一方面，朝鲜在试图应对来自美韩的军事威胁的同时，对来自中国的经济和意识形态上的压力也愈发警惕。

　　朝鲜战争以来，中朝美三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时，中朝的共同利益在于反美主义。在金日成的请求下，中国派出志愿军协助朝军作战，保住了朝鲜的政权。直到战争结束五年后，中国军队才撤离朝鲜。但从七八十年代开始，中国恢复了与美国广泛的互动，与韩国开始贸易往来，也对朝鲜国内不断增长的个人崇拜表达了更多的不满：改革开放及其带来的西方文化为朝鲜的领导层敲响了警钟。不过，朝鲜依然是中国的盟友，在联合国中支持中国各项具有争议的国内政策。对中国来说，像这样的盟友虽然会带来一些问题，但也难以放弃。

　　中国的确希望朝鲜能够放弃核武器。当然，北京并不会在意日韩向其对朝鲜核威胁的抱怨，但中国不必希望看到核武器使得朝鲜敢于挑衅韩国以及驻扎在朝鲜半岛的美军。中国对于近几轮国际制裁的支持是其对朝鲜拥核政策愤怒的体现，而不仅仅是逢场作戏。中国军队撤离朝鲜以后，北京对朝鲜战略方针的影响也受到了限制。

　　不过中国依然能够给朝鲜带来巨大的经济压力。在朝韩经济合作冻结之后，中国的制造商、开采商，甚至中小企业都填补了朝鲜经济的空白。但是相比合作，中国最新的提议很有可能激起朝鲜的敌对。中国的“一带一路”战略不仅旨在通过贸易和交通联系促进区域合作，也致力于通过传播中国文化增强区域内的文化纽带。具体来讲，“一带一路”包括兴建跨国高速铁路，在各国开办教授中文与中国文化的孔子学院，以及将中国企业带到亚洲各国。这些都颠覆了朝鲜传统上与中国经济强调“自给自足”的经济交流方式。为了维护自身的“自给自足”与“经济独立”，朝鲜并不害怕在各方面挑战中国。最近的例子包括2012年对于中国钢铁巨头海城钢铁在朝鲜业务的暴力没收，以及2013年张成泽——中国在朝鲜主要代理人——的处决。

　　朝鲜显然注意到了中国实力的巨大增长。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与朝鲜经济的萎缩令朝鲜领导层自惭形秽，而朝鲜百姓也目睹了中国的繁荣：来自中国的游客毫不掩饰地在朝鲜炫耀自己的富裕。虽然朝鲜媒体常常批判来自韩国的流行音乐是“文化侵略”，但中国文化的影响力对朝鲜也同样具有威胁。

　　金正恩上台之后，朝鲜找到了一条与中国经济合作的“中间道路”：欢迎小规模投资，但将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与文化传播拒之门外。2016年9月的大洪水时，朝鲜拒绝了中国军方的工程师进入朝鲜协助打通通往灾区的道路与桥梁，但接受了中国的经济援助。最后，金正恩只得组织中年妇女们在火把的照明下帮忙只用双手修复被洪水冲垮的铁路。中国在为朝鲜提供经济援助时，显然注意到了朝鲜救灾行动的失败。2009年，朝鲜接受了中国的“阳光政策“：大幅扩大双边贸易，在边界建立新的经济特区，在中国与朝鲜之间兴建一座大桥，扩大朝鲜在东北的经济活动以及朝鲜于中国的省际经济往来。同时，朝鲜也大幅提高了对中国的煤炭出口。

　　2009年10月4日，金正日在平壤迎接到访的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

　　但今天，耗资三亿美元的新大桥尚未通车，新的经济特区也依然停滞于纸面上。中国对进口朝鲜煤炭的禁止无疑会使平壤调整其政策，但却不会对中朝关系带来巨大的变化。中国对制裁更积极的执行也许会使得中朝关系退步到温家宝与金正日会面之前的态势，而不会使中朝关系大幅恶化。

　　总的来说，中国依然是与朝鲜互动的重要窗口。虽然双方的贸易关系为中国提供了对朝鲜的巨大影响力，但我们并不能期待中国能够使得朝鲜放弃核武器：中朝之前也交恶过。让朝鲜放弃核武器，其所谓的“立国之本”，无疑需要更有创造力的策略。

　　今年二月，中朝关系屡遭打击：首先长期在中国保护下的金正男，朝鲜领袖金正恩的兄弟，遭到刺杀，接着朝鲜又了进行新一轮的导弹试射。朝鲜的这些行为引起了日本与韩国的公开不满，以及中国克制外表下的愤怒。在外交部长王毅与美国国务卿蒂勒森会面过后不久，中国就决定在2017年全面禁止进口朝鲜煤炭。

　　3月7日，一段名为KHS的视频被用户Cheollima Civil Defense上传至YouTube视频网站。视频中，一名年轻男子声称自己是金正男之子——金韩松，并亲口承认了父亲金正男的死亡。韩国首尔新闻报道称，这个名为“Cheollima Civil Defense”的YouTube用户，同时也是为金正男家属提供保护的秘密组织。该组织中文译名为千里马民防委，是秘密脱北团体。该组织在官网发文表示，金正男的家属上个月向组织求救，要求组织协助逃离并提供保护。该组织还感谢4国协助保护金正男家属，包括荷兰、中国、美国和第四个不愿具名的政府

　　这不禁让人对中美合作向朝鲜施压使其放弃核武器多了一份期待。在美国参议院举行的听证会上，蒂勒森称中国对朝鲜政权有着“绝对的控制”。在回应朝鲜新一轮导弹试射时，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也发表了类似的观点。虽然中国对朝鲜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但中国并不能改变平壤在其认为命运攸关的事务上的立场，比如核武器或者改革。另一方面，朝鲜在试图应对来自美韩的军事威胁的同时，对来自中国的经济和意识形态上的压力也愈发警惕。

　　朝鲜战争以来，中朝美三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时，中朝的共同利益在于反美主义。在金日成的请求下，中国派出志愿军协助朝军作战，保住了朝鲜的政权。直到战争结束五年后，中国军队才撤离朝鲜。但从七八十年代开始，中国恢复了与美国广泛的互动，与韩国开始贸易往来，也对朝鲜国内不断增长的个人崇拜表达了更多的不满：改革开放及其带来的西方文化为朝鲜的领导层敲响了警钟。不过，朝鲜依然是中国的盟友，在联合国中支持中国各项具有争议的国内政策。对中国来说，像这样的盟友虽然会带来一些问题，但也难以放弃。

　　中国的确希望朝鲜能够放弃核武器。当然，北京并不会在意日韩向其对朝鲜核威胁的抱怨，但中国不必希望看到核武器使得朝鲜敢于挑衅韩国以及驻扎在朝鲜半岛的美军。中国对于近几轮国际制裁的支持是其对朝鲜拥核政策愤怒的体现，而不仅仅是逢场作戏。中国军队撤离朝鲜以后，北京对朝鲜战略方针的影响也受到了限制。

　　不过中国依然能够给朝鲜带来巨大的经济压力。在朝韩经济合作冻结之后，中国的制造商、开采商，甚至中小企业都填补了朝鲜经济的空白。但是相比合作，中国最新的提议很有可能激起朝鲜的敌对。中国的“一带一路”战略不仅旨在通过贸易和交通联系促进区域合作，也致力于通过传播中国文化增强区域内的文化纽带。具体来讲，“一带一路”包括兴建跨国高速铁路，在各国开办教授中文与中国文化的孔子学院，以及将中国企业带到亚洲各国。这些都颠覆了朝鲜传统上与中国经济强调“自给自足”的经济交流方式。为了维护自身的“自给自足”与“经济独立”，朝鲜并不害怕在各方面挑战中国。最近的例子包括2012年对于中国钢铁巨头海城钢铁在朝鲜业务的暴力没收，以及2013年张成泽——中国在朝鲜主要代理人——的处决。

　　朝鲜显然注意到了中国实力的巨大增长。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与朝鲜经济的萎缩令朝鲜领导层自惭形秽，而朝鲜百姓也目睹了中国的繁荣：来自中国的游客毫不掩饰地在朝鲜炫耀自己的富裕。虽然朝鲜媒体常常批判来自韩国的流行音乐是“文化侵略”，但中国文化的影响力对朝鲜也同样具有威胁。

　　金正恩上台之后，朝鲜找到了一条与中国经济合作的“中间道路”：欢迎小规模投资，但将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与文化传播拒之门外。2016年9月的大洪水时，朝鲜拒绝了中国军方的工程师进入朝鲜协助打通通往灾区的道路与桥梁，但接受了中国的经济援助。最后，金正恩只得组织中年妇女们在火把的照明下帮忙只用双手修复被洪水冲垮的铁路。中国在为朝鲜提供经济援助时，显然注意到了朝鲜救灾行动的失败。2009年，朝鲜接受了中国的“阳光政策“：大幅扩大双边贸易，在边界建立新的经济特区，在中国与朝鲜之间兴建一座大桥，扩大朝鲜在东北的经济活动以及朝鲜于中国的省际经济往来。同时，朝鲜也大幅提高了对中国的煤炭出口。

　　2009年10月4日，金正日在平壤迎接到访的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

　　但今天，耗资三亿美元的新大桥尚未通车，新的经济特区也依然停滞于纸面上。中国对进口朝鲜煤炭的禁止无疑会使平壤调整其政策，但却不会对中朝关系带来巨大的变化。中国对制裁更积极的执行也许会使得中朝关系退步到温家宝与金正日会面之前的态势，而不会使中朝关系大幅恶化。

　　总的来说，中国依然是与朝鲜互动的重要窗口。虽然双方的贸易关系为中国提供了对朝鲜的巨大影响力，但我们并不能期待中国能够使得朝鲜放弃核武器：中朝之前也交恶过。让朝鲜放弃核武器，其所谓的“立国之本”，无疑需要更有创造力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