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朝鲜无法选择越南道路？

 　　——朝鲜与越南的经济发展比较存在的局限

　　认为朝鲜应该以越南为发展模式的观点越来越流行。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也持同样观点。他于今年7月访问了河内，并表示朝鲜可以效仿越南的经济发展，实现类似的经济奇迹。鉴于越南在没有取消共产党领导的情况下，通过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和改革政策实现了显著的经济增长，认为越南是朝鲜的模范模式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蓬佩奥访朝

　　尽管如此，朝鲜仍面临着许多挑战和障碍，使其难以效仿越南的做法。这主要是由于朝鲜政治制度、拥核化、地缘政治动态以及南北朝鲜民族的分裂的独特特性。

　　首先，朝鲜需要更快的经济发展。为了保持金正恩政权的合法性，缓解朝鲜政治和经济的不稳定，在最初的10年经济改革中，是否能以每年10%的速度实现快速和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对朝鲜来说至关重要。这样的增长率超过了韩国、中国和哈萨克斯坦这些国家在经济增长高峰时的发展速度。这个10%的经济增长目标虽然听起来令人望而生畏，但如果朝鲜基本的内部和外部先决条件得到满足，那么它将是一个完全可以实现的目标。金正日决定去核化的意义在于，将朝鲜的发展模式从僵化的军国主义转向经济发展。拖延经济发展可能造成严重的社会不稳定，因为日益扩大的经济差距会进一步破坏朝韩关系，目前朝鲜和韩国之间的收入差距是22倍，朝鲜民众可能会更容易叛逃去韩国。由于存在这些风险，短期内取得切实的经济成就，将是平壤迅速重新平衡国家长期发展愿景的唯一可行选择。

　　第二，关于最高统治者的权威，朝鲜和越南有着根本的分歧。朝鲜最高领袖的合法性来源于金日成设计的统治体系，他设计的这个制度是为了培养最适合的人实现和执行他的“主体思想”意识形态的统治体系。被选为最高统治者的继承者，不仅拥有了绝对的统治权，而且还拥有选择下一任继承人的先天权力。迄今为止，只有金日成的后代统治着朝鲜。

　　在越南，行政系统是根据国家宪法组织的，而控制政治经济活动的权威制度为共产主义制度。权力结构是集体领导的，是分散的，由越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和总理组成。最大的权威人物、总书记，是通过中央委员之间的竞争而产生的。国家主席负责军事和外交事务，而总理负责整个经济。

　　朝鲜和越南之间统治制度的这种差异意味着，市场化导向的改革和开放所带来的变化，将对最高统治者的权威以及合法性产生不同的影响。市场导向的改革和开放不仅会削弱朝鲜最高领导人的权威，还会损害以最高领导人为核心的政治体制的合法性。因此，与合法性相关的问题是只能依靠金正恩去解决，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第三，和越南一样，朝鲜的经济现代化离不开市场化的改革开放。然而，与越南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开放相比，朝鲜将面临更大的政权不稳定。制度的改革取决于消除社会主义政权所持有的伪善和腐败。另一方面，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目标是与世界经济一体化，并依赖于外国投资和技术转让，商业知识，外国资本和劳动力生产以及进出口系统。在短期内，它将带来系统的不稳定性。国有企业私有化是市场化改革的核心步骤，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破产。私有化企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逐渐获得经营能力并获得利润，这就带来了许多障碍。

　　开放与世界市场一体化也存在同样的风险，开放也有副作用。即使我们不把“开放”解释为通过政治、经济和公共事务的透明度获得信息和知识的基本权利，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也将意味着可能向公众披露过去的侵犯人权和腐败行为。

　　第四，与越南不同的是，为了让朝鲜接受无核化，实现经济现代化，它必须建立一个永久的和平条约，实现南北合作。简单地说，朝鲜不能仅仅简单地实施有效的市场化改革开放，因为经济现代化最终将证明不可能存在敌对的南北韩关系。朝鲜目前拥有一支由120万士兵组成的军队，用于军事目的的开支占全国GDP的25%。为了促进经济发展，朝鲜和韩国之间必须签订一项和平条约，既解决军事敌对，又重新分配高额军事开支，以促进进出口工业的发展。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只有朝鲜进行体制改革，从而改变官方的统治意识形态，两国才能就和平条约达成一致，并解决朝鲜与国际社会之间的敌意。为了改变外交政策，控制国内政策的执政意识形态必须首先改变。如果金正恩不采取大胆的行动，这种制度统治意识形态的改革就不会发生。

　　如果我们考虑到上述遵循越南模式的障碍和局限性，就必须通过建立一种经济模式来更深入地探讨国家形势的利弊，这种经济模式为经济发展提供了最有效的途径。为了使朝鲜在实现无核化后实现世界上最快速和最有活力的经济增长，朝鲜需要一个客观合理的战略经济计划。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相比，朝鲜需要许多比较优势来帮助赶超。例如，朝鲜可以获得发展资金，以换取“弃核”。其次，朝鲜周围都是经济发达的国家，如中国，日本，俄罗斯和韩国，这些国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显著的增长。此外，朝鲜是一个自然资源极为丰富的国家，包括旅游和渔业资源的巨大潜力，它具有有利的地缘政治优势，可以发展物流部门。最后，朝鲜能够有选择地采用那些通过开放和改革成功地将其经济从社会主义制度转变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的积极经验和知识。如果金正恩坚定地推行无核化，推行改革开放政策，在五个利益攸关方国家的支持与合作下，朝鲜具有实现历史性、前所未有和奇迹般的经济增长的巨大潜力。

　　Chan-Young Bang是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的KIMEP大学校长。

 　　——朝鲜与越南的经济发展比较存在的局限

　　认为朝鲜应该以越南为发展模式的观点越来越流行。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也持同样观点。他于今年7月访问了河内，并表示朝鲜可以效仿越南的经济发展，实现类似的经济奇迹。鉴于越南在没有取消共产党领导的情况下，通过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和改革政策实现了显著的经济增长，认为越南是朝鲜的模范模式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蓬佩奥访朝

　　尽管如此，朝鲜仍面临着许多挑战和障碍，使其难以效仿越南的做法。这主要是由于朝鲜政治制度、拥核化、地缘政治动态以及南北朝鲜民族的分裂的独特特性。

　　首先，朝鲜需要更快的经济发展。为了保持金正恩政权的合法性，缓解朝鲜政治和经济的不稳定，在最初的10年经济改革中，是否能以每年10%的速度实现快速和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对朝鲜来说至关重要。这样的增长率超过了韩国、中国和哈萨克斯坦这些国家在经济增长高峰时的发展速度。这个10%的经济增长目标虽然听起来令人望而生畏，但如果朝鲜基本的内部和外部先决条件得到满足，那么它将是一个完全可以实现的目标。金正日决定去核化的意义在于，将朝鲜的发展模式从僵化的军国主义转向经济发展。拖延经济发展可能造成严重的社会不稳定，因为日益扩大的经济差距会进一步破坏朝韩关系，目前朝鲜和韩国之间的收入差距是22倍，朝鲜民众可能会更容易叛逃去韩国。由于存在这些风险，短期内取得切实的经济成就，将是平壤迅速重新平衡国家长期发展愿景的唯一可行选择。

　　第二，关于最高统治者的权威，朝鲜和越南有着根本的分歧。朝鲜最高领袖的合法性来源于金日成设计的统治体系，他设计的这个制度是为了培养最适合的人实现和执行他的“主体思想”意识形态的统治体系。被选为最高统治者的继承者，不仅拥有了绝对的统治权，而且还拥有选择下一任继承人的先天权力。迄今为止，只有金日成的后代统治着朝鲜。

　　在越南，行政系统是根据国家宪法组织的，而控制政治经济活动的权威制度为共产主义制度。权力结构是集体领导的，是分散的，由越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和总理组成。最大的权威人物、总书记，是通过中央委员之间的竞争而产生的。国家主席负责军事和外交事务，而总理负责整个经济。

　　朝鲜和越南之间统治制度的这种差异意味着，市场化导向的改革和开放所带来的变化，将对最高统治者的权威以及合法性产生不同的影响。市场导向的改革和开放不仅会削弱朝鲜最高领导人的权威，还会损害以最高领导人为核心的政治体制的合法性。因此，与合法性相关的问题是只能依靠金正恩去解决，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第三，和越南一样，朝鲜的经济现代化离不开市场化的改革开放。然而，与越南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开放相比，朝鲜将面临更大的政权不稳定。制度的改革取决于消除社会主义政权所持有的伪善和腐败。另一方面，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目标是与世界经济一体化，并依赖于外国投资和技术转让，商业知识，外国资本和劳动力生产以及进出口系统。在短期内，它将带来系统的不稳定性。国有企业私有化是市场化改革的核心步骤，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破产。私有化企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逐渐获得经营能力并获得利润，这就带来了许多障碍。

　　开放与世界市场一体化也存在同样的风险，开放也有副作用。即使我们不把“开放”解释为通过政治、经济和公共事务的透明度获得信息和知识的基本权利，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也将意味着可能向公众披露过去的侵犯人权和腐败行为。

　　第四，与越南不同的是，为了让朝鲜接受无核化，实现经济现代化，它必须建立一个永久的和平条约，实现南北合作。简单地说，朝鲜不能仅仅简单地实施有效的市场化改革开放，因为经济现代化最终将证明不可能存在敌对的南北韩关系。朝鲜目前拥有一支由120万士兵组成的军队，用于军事目的的开支占全国GDP的25%。为了促进经济发展，朝鲜和韩国之间必须签订一项和平条约，既解决军事敌对，又重新分配高额军事开支，以促进进出口工业的发展。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只有朝鲜进行体制改革，从而改变官方的统治意识形态，两国才能就和平条约达成一致，并解决朝鲜与国际社会之间的敌意。为了改变外交政策，控制国内政策的执政意识形态必须首先改变。如果金正恩不采取大胆的行动，这种制度统治意识形态的改革就不会发生。

　　如果我们考虑到上述遵循越南模式的障碍和局限性，就必须通过建立一种经济模式来更深入地探讨国家形势的利弊，这种经济模式为经济发展提供了最有效的途径。为了使朝鲜在实现无核化后实现世界上最快速和最有活力的经济增长，朝鲜需要一个客观合理的战略经济计划。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相比，朝鲜需要许多比较优势来帮助赶超。例如，朝鲜可以获得发展资金，以换取“弃核”。其次，朝鲜周围都是经济发达的国家，如中国，日本，俄罗斯和韩国，这些国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显著的增长。此外，朝鲜是一个自然资源极为丰富的国家，包括旅游和渔业资源的巨大潜力，它具有有利的地缘政治优势，可以发展物流部门。最后，朝鲜能够有选择地采用那些通过开放和改革成功地将其经济从社会主义制度转变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的积极经验和知识。如果金正恩坚定地推行无核化，推行改革开放政策，在五个利益攸关方国家的支持与合作下，朝鲜具有实现历史性、前所未有和奇迹般的经济增长的巨大潜力。

　　Chan-Young Bang是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的KIMEP大学校长。